什么是人生?人生的意义是什么?人生的意义如何才能让我们看得清晰而又心安理得?曾经的我,也常常苦苦地寻找着答案。至今仍然在寻找。其实,人生就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。当我质疑生活的人生品性的时候,我是在怀疑生活的平淡与琐碎,它何以能够支撑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人生。因为我们发现了生活与人生、生活与理想之间的差别。
曾经的生活中,我们幻想人生是一种别样的形态,它可以改写我们生活中的琐碎、平淡、渺小,让我们崇高、灿烂、高大。于是,我们需要舍弃对自己生活的关爱,追求我们痴情以待的事业。我们相信事业是崇高、灿烂、高大的,因而事业与人生是等价的。我们的眼睛就从自己眼下的生活里抽离出来了。我们看不到自己,看不到生活的真实,却不倦地“看”着生活之外、生活之上的理想、事业、辉煌的人生。
人生并不是一种既定的状态。就在我思考与写作的此刻,它已经在变化。当我们怀疑的时候,它就在疏离我们自己。因此,人生也是一种永恒的状态。它可以是来世的,可以是现世的,还可以是现世与来世的结合。
有一种人生,追求现世的快乐与享受,不管身后的故事;有一种人生,只追求后世的功名与荣誉,视现世如同浮云。前一种人生,过于世俗化、物质化、感性化,缺乏深刻的精神内涵;后一种人生,过于理想化、精神化、神圣化,本质上是对现实生活、生命过程的否定与抛弃。
真正的人生,应该是现世与来世的统一。没有对来世的追求与理想,人生就会迅速地干枯、凋谢;没有对现世的希望、追求、享受,生命过程本身就显得毫无意义,来世的理想也非常容易陷入空洞与虚幻,经不起现实生活中最轻微的敲击。人生作为一种生命的过程,是由过去、现在与未来所构成的。缺少过去,人生就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,缺乏感召人心的精神内涵;忽视现在,人生显得如落叶、浮萍,纵然有千般姿态与娇美,却没有扎实的根,人的生存显得虚无、缺乏实在;抛弃未来,人生有如失去了灵魂的生命,人的生存就缺少强烈的精神支柱与理想推动力,留不下永恒的精神魅力。
人生的支点,首先是我们的生活。生活,对人类的每一个体、每一**的人生来说,本质上是一致的。因为生活由衣食住行构成,它的意义就在于维持生命的存在与延续。乞丐吃剩菜冷饭,富人吃山珍海味;你穿锦衣雕裘,我穿粗布麻衣。二者看起来有差别,然而本质上并无二致。饮食御饥渴,衣着抵风寒,对生命的意义与价值都是一样的。住行也是如此。古代人出行用牛车马车,现代人用汽车飞机;你坐小车,我骑自行车,他徒步跋涉。不管怎样,都只是一个“行”。
人的生命价值却就是在这种生活里得到实现的。因为生命,我们才有生活。无论生活本身多么丰富多彩,都还是浅层的,表面的,它真正内在的东西还在于生命及其活力。
当我们在现实生活中,为生活所累的时候,我们的生活可能非常丰富、非常富有,而生命却可能显得那样单薄、肤浅。我们的一生可能都在不懈地追求着、追逐着,看来很理想、很事业、很成功,回头反思,却可能发现自己只是为最外表的生活而追逐着,为住房、为工种、为地位、为荣誉。这些东西的确是人生需要的,追求这些东西并没有过错。然而,当我们把人生的追求定格在这些东西上面的时候,我们最终会发现,它也许缺少了一些什么内在的、震撼人心的东西。
生命的意义是在生活中体现出来的,却不是通过衣食住行来规定的,而是通过人的事业与行为。所谓人生而平等,讲的就是生命意义上的平等,不是所谓衣食住行的生活平等,衣食住行是永远不可能平等的。平等的衣食住行只能导致一个无聊而无色彩的世界。就像远古**的人们都穿着清一色的树皮衣服,文革时期都穿着清一色的绿。
人生的行为与事业,其实就是在生活中展开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。不讲我不想讲的话、不做我不想做的事,这就是自由、平等的权力,是一种有质量的生命行为的体现,就是“修身”。这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的,不管你是国家主席、还是企业家、还是农民。还有“齐家”,就是孝敬父母、慈爱兄妹、夫妇和睦。这样的家庭生活才能体现出人的生命价值与社会道德感、责任感。在这方面,每个人同样是平等的。并不因为你是企业家,就不需要“齐家”;并不因为你是政治家,就只能操心国家大事,不理会“家庭琐事”。
在现代文明社会中,没有人有理由说,我因为工作繁重,没有解决好家庭矛盾,没有照顾好家庭关系,因为工作繁忙只是在工作期间内发生的,你为什么占用非工作时间处理工作期间的问题?一个人把如此明了的事情都分不清,他还能够发展成为一个良好的社会成员吗?曾经的**,曾经的人们,有许多人会把工作、事业看得高于家庭,他们却忘记了工作、事业正是在日常家庭、日常生活中成长起来的,并将成为永远的支撑。
也许我们会遇到一些非常事故、非常事件,它会打破“日常工作”、“工作时间”概念,要求我们全身心投入工作与社会生活中,不得不把我们个人的生活、家庭做暂时的牺牲。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。但是,对于一个社会、一个**,“非常性”的事件、活动、行为不可能是持久的。如果一个社会、一个**持久地发生非常事件,需要人们持久地牺牲非工作时间与非工作行为活动,它意味着社会或**陷入了各种可怕的灾难:或者面临着崩溃,不得不依靠非常规的方式来挽救它脆弱的命运;或者面临着体制的重大隐患,不得不让每个人为它做出超越人性的常规的牺牲;或者面临着一些专断的白痴,他们就喜欢看着每个人像奴隶一样地为他们劳作,才会心里踏实而舒坦。
和谐的社会是个人、家庭、社会都获得进步与收获的社会。没有这个基础,个人的生活将会陷入灾难性的状态当中。而我们的人生、我们的事业就在这生活中成长,而不是在别样的生活中形成。今天,我们有什么样的生活状态,我们就会得到什么样的人生与事业状态. |